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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想起那个坏人欺负过寻安，我挣扎着捂着脑袋，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。

找到陆寻安时，已经狼狈不堪。

胡乱抹蹭的血迹混着汗水黏糊糊地糊了一脸。

陆寻安看清我的样子，眉头瞬间皱了起来：

「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？」

我愣了愣，抹了一把脸，努力扯出一个笑脸：「刚刚摔了一跤。」

我没告诉他刚刚摔得那一跤是因为他。

可他却还是发了脾气：

「陈兮！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？！」

「总是把自己整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，看得人心烦，你到底……」

他像是猛地回过神，失落地推开我伸过去想安抚他的手：

「算了，说这些你也听不懂……」

听见这话，我心里闷闷的。

连忙拽住他的袖子，拍着胸脯跟他保证：「做得好，兮兮做得好的……」

像是要证明自己有用，我用力地用袖子擦着脸，想把那些血迹和污渍都擦干净。

可越擦越花，非但没把自己擦干净，反而让寻安更加生气了。

他点着头，连说了三声「好」，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
「做得好，你做得可真好！」

他突然拽住我，大步朝外面的马路走去。

我跟不上他的脚步，好几次差点摔倒。

「寻安，慢点，慢点，我跟不上了。」

可他不仅没停，反而更加烦躁，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
我踉跄着，手腕被他攥得生疼。

来到马路中间时，他猛地停住脚步。

我猝不及防撞在他身上，在他衣服上留下了斑驳的血印。

我手忙脚乱地想替他擦干净，却被他突然揪住衣领提了起来。

他的声音崩溃到了极点，眼眶通红：

「陈兮！我真的受够你了！」

「我当初撵你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走？」

「我自杀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陪着我？！」

「我腿疼的时候你为什么宁愿去卖身做活体实验，也要求着医生给我看腿？！」

「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？！如果你没做这些事情，我就不会……」

他声音突然止住，无力地撒开了我，踉跄着后退两步：

「我真是糊涂了，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……」

「林双双说得对……你就是个傻子而已，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……」

「陈兮，你知道吗？我今天对你真的很失望……」

我呆呆地望着陆寻安的脸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那些字迹又飘了过来，密密麻麻：

「完了，小傻子听到这些话一定又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了。」

「是啊，她爸妈当年也是这样，不停地骂她为什么是个傻子。」

「后面发现她真的治不好后，就像养狗一样拴着她，让她学狗爬学狗叫，学不像就不给饭吃。」

「最后为了卖个好价钱，甚至扒光了她的衣服，把她送上了拍卖台……」

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，连陆寻安也厌倦她了。」

听着这些话，我感觉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，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